如真一言不发,举起手,所有武僧冲了上去,将五昶制服。
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殴打,五昶浑身骨头多处断裂,四肢瘫软不能行,被两名武僧架着,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。
如真立在她面前,身后是如血的残阳,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。
五昶用尽全力抬起头,看向更遥远的地方,那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洁白浮屠塔。
五昶望着那佛塔塔尖,夕阳下,塔尖闪烁着遥不可及的光芒,连缀着绵延不绝的层层白云。云幕高张,望断释迦。
她吐出一口血,牙齿牙龈都是红的,朝如真露出一个骇人的微笑:“你杀了我,他必有感应,到时候,整个大音寺都会是我的陪葬。”
如真无动于衷道:“贫僧自有觉悟。”
说罢,他一掌落下,击碎了五昶的天灵盖
第80章云中山庄3
视线坠入黑暗,又逐渐亮起。
渚巽回过神,踉跄了几步,才发现自己刚才被那张画拖入了一段幻境
她心有余悸,迷惑不已,幻境中她代入了对方的视角,看到了画中人的记忆那人竟惨遭一群和尚诛杀
幻境中的痛苦显得异常真实,渚巽双手发抖,按住了自己的脑门,恍惚地望着那画像。
猝然间,身后一股霸道的外力袭来,她不受控制地朝后仰摔了出去,渚巽意识到有人攻击自己,立即运起灵力,却被那股庞大强悍的力量压制,徒劳地摔在了地上,差点脑震荡。
渚巽痛吟一声,正待翻身爬起,一条长臂伸了过来,重重掐住她的脖子,渚巽被妖力压制得全身无力,手指头也没法动弹。
渚巽仰躺在地上,对上了一张妖修的脸。
赤色虹膜,强烈的无机质感,铁灰色长发垂到了渚巽耳旁,脸上和脖子上隐约有血管一样的白色斑纹,他穿着一件单衫,露出一片健壮的胸膛,渚巽无法判断他的年龄。
渚巽咳嗽了两声,试图和对方讲理:“我不是”
她是真的恐惧这妖修一不小心掐死自己,对方手掌铁钳一样无情。
“你是怎么闯进来的,凡人”
那妖修声音十分低沉,他的动作虽然粗暴,语气却沉稳而自制。
渚巽稍微放下心,能沟通就好。
“我是少荻请来做客的,不小心到了这儿,打扰到阁下的话,很抱歉”
“少荻她在哪儿”妖修皱起眉头,有种久居上位者的天生气势。
渚巽露出半无奈半恼火的表情:“我也想知道。”
妖修盯着渚巽,仿佛是为了确认渚巽不是奸细,他伸出手,掌心覆盖在她小腹上,一股霸道的妖力绕着渚巽丹田走了一圈,又退了出去。渚巽有种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感觉,一时眼神死。
试探完毕,那妖修眼神的攻击性顿时减少,虹膜恢复为黑色,斑纹也消失了,整个人的妖修特征不再肉眼可见。
“你是天监会的天师”他松开了手,利落地将渚巽拉了起来,还替渚巽拍了拍衣服,像个刚教训完小孩的大人。
渚巽觉得很心累:“我是。”
“刚才出手重了,多有得罪,”那妖修从容道,“这里是我的卧室,从未有凡人踏足,少荻可能带错路了,我带你去找她。”
这根本不是带错路的问题吧渚巽怀疑对方知道少荻整了自己,在找借口包庇。
算了,在主人家地盘,还能怎么办。
渚巽揉了揉后脑勺:“不知阁下怎么称呼”
对方的力量将她压制得一败涂地,因此渚巽很好奇这妖修的身份。
妖修目不斜视,带着她往前走,泰然道:“我是五氏妖族的族长,五雩。”
渚巽:“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”族长大人问。
渚巽非常谦虚地报了自己姓名。
原来她直接闯到人家主人的卧室里,怪不得别人起床气发作出手掐人。
一个妖族的族长,修为起码千年,渚巽和他比起来犹如初生婴孩,刚才吃亏完全不冤。五雩面容无岁月痕迹,眼神却有着勘破尘世、凌驾其上的感觉,气质古典而正统。
渚巽不觉落后了半步,没和五雩并肩走,对方像个古代帝王,总感觉一定要走在他身后才合适。
五雩带着渚巽走到殿外,在崖道上走了一段,来到连接对面的索桥边,忽然对面轰隆一声,渚巽以为是打雷了,茫然抬头,五雩皱起眉,两人都朝半空望去。
桥上风风火火跑来两个妖修侍卫,他们一见五雩,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,大声道:“主上荻公子和她带来的客人打起来了我们拦不住”
五雩脸色一厉,大手提着渚巽领子,拎小鸡似的,从桥上飞掠过去
渚巽刚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少荻和夔,转眼就双脚腾空,体验了一把滑翔伞的感觉。
当五雩将她放到了对面一个楼阁前的亭子里时,渚巽因为太晕眩,差点一头栽倒。
他们上方的山崖处传来巨大的声响,显然是夔和少荻在斗法,还打得很凶,不少石块滚落了下来,掉入深不见底的雾气中。
“和你一起来的天师这么厉害”五雩凝神听了听,问渚巽。
渚巽有气无力道:“他不是凡人。”
不知道五雩有没有正确理解这句话,总之五雩踏出亭子,往上飞了出去。
五雩刚飞出不远,旁边空中就笔直掉下来一个人形,他一眼认出那是少荻,立即纵身扑了过去,一把抓住少荻,旋身飞回崖道上。
少荻灰头土脸,满脸怒容,见了他也不行礼问好,转身又要去打架,被五雩一巴掌糊上脸。
少荻这才被打懵了,呆呆地望着五雩,回过神来。
“爹爹”
五雩沉声道:“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和一个客人打架,恶作剧让另一个迷路,到处乱溜达”
“啊”少荻反应过来,“你见到那个渚巽了”
五雩眉毛一扬,神情山雨欲来。
少荻忙道:“等等我有件天字号的大事要告诉你”
她低声切切地说起来,从头到尾地告诉了五雩。
她的话给五雩造成了神奇的影响,五雩神情随之大变,久久没有说话,只是凝固了似的望着少荻,却又不是在看她,目光失焦,整个人好像离少荻有千里之遥。
少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:“爹我说的都是真的。五昶先祖当年的心上人回来了,就是那个太峰夔,这一千多年没人知道他的去向,想必里头大有门道。”
五雩逐渐从恍惚中清醒,双眸炯然,一把抓住少荻的肩膀:“他在哪儿”
少荻瞪眼道:“你不能就这么去见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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