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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节阅读 15(1 / 2)

了即业障本来空,未了还须偿宿债。孩子,顺着前面的路走下去,一定会回到你来时之地。”

初一深深深深地跪拜,再起身时,双目蓄满了泪水。他强忍着悲伤,注视着枯木大师的面容,语声哽咽:“我活过来时,世上就剩了我一人。我不知道我为何而来,来做什么。老天似乎在惩罚我的错误,每次从我身边带走另外一些人。”

“我也知道人生如沧海一粟白驹过隙,在这天地外物面前,每个人都渺小的如尘中沙砾,只是像阮四和如夫人,还未等至磨圆成珠,就在空中消散。”

“结果又剩下我一人。大师,我该怎么办呢”

枯木大师低眉看着初一一会儿,然后站起来对着他说:“来,随我来。”

初一擦去眼泪,跟着枯木大师来到大殿后门。

枯木大师带着初一走过许多弯弯曲曲的小山丘,最后来到一方断壁之下。

“施主看见了什么”

“断壁悬崖。”

“不,施主再仔细看看。”

初一真的凝神注视半晌,随即又呆立无语。

“这里是一棵青松的根,他生长这里已经五百年了。”

初一抬头朝上看去,只看到如刀削一样的断壁上松影沉沉,冷风吹过,兀自岿然不动。

“施主请看,青松生长于此,饱饮五百年的风华日露,看遍五百年的人间冷暖,可曾有半点言语”

初一呆呆地站在断壁之下沉思,连枯木大师离去都未察觉。

枯木大师葛袖飘飘,自山间莲华合掌蜿蜒而下,走至山脚顿步,喃喃一声:东阁先生,余下的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。

儒州行辕驿站。

这里三面连街,空气干燥,驿站后院依州府衙门城墙而建,首尾相连,有些唇亡齿寒的关系。

银光公子正立于州府庭院中观察地形,心里有些暗暗的担心。过了一会,看见冷琦冷漠地自身旁穿过,连忙赶上前尾随而去。

两人穿过朱红雕栏的走廊,来到一间雅致的房间前。

推开门,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坐于房内八宝镶银桌前,身后负手站立三位老者。

冷琦恭身一礼:“少主,南景麒果然纠合残众奔赴武州。”

“垂死挣扎。”白衣少年就是辟邪少主秋叶依剑。他的眼角扫了一下面前,又冰冷地说了一句:“冷琦,这次不可草率。”

冷琦的脸色唰的一下更加苍白,他看到银光飘过来有些担忧的眼神,禁不住冷冷地瞥了一眼。

“的确是手下失误,没有摸清李敬唐手下的实力就贸然出击”

秋叶依剑突然双目一抬,冷琦后面的言语就生生掐断。

银光公子突然走前一步,抬手施礼:“公子,我还有一事尚未明了。”

“说。”

“龙纹剑虽称之为上古利器,但只是稍稍锋利的宝剑而已,公子为何如此看重”

秋叶依剑以手支颐,歪靠在椅子上,冷冷地说:“光是怎样认为的呢”

“卫大师不止铸造两把神兵,江湖中目前流传的就有公子的蚀阳、喻雪公子的尚缺,还有敝人不才的玄武胎弓。难道是龙纹剑中藏有秘密”

秋叶依剑身形不动,嘴角却冷冷一笑:“光数掉了一把。”

银光和冷琦不由得注视在少主的面目之上。

秋叶依剑俊美的面容如同笼罩着千年冰雪,不见一丝温暖:“初一的月光。”

室内众人面面相觑,默不作声。

“传闻长佑和月光两不分离,长佑一出,月光即现,所言不假哪。”

众人听着少主冷冷的似雪后冰川的语声,均不敢言语。

秋叶依剑突然长身站立,反手以极快手法抽出桌上放置的龙纹剑,泠泠地虚挽了个剑花,剑尖下指,落于银光眼前。

银光公子沉稳不动。

“那个初一,我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秋叶依剑手腕岿然不动,青碎的剑光聚于银光目前,印得银光目炫黯然。

“至于龙纹剑,只是南景麒要夺去号召手下,因为剑上有死去战士的念力。”

17巧手

初一沉默地站在行辕对街的杨树阴影里。

冬日里的天空干燥响晴,冷风呼呼地刮着人脸生疼,太阳影子花花地在头顶上乱晃,淡薄得没一丝人情。

他拢着双手,冷眼眯了下金漆大门,高挂的大红灯笼,转身面无表情地朝柳街巷走去。

转过一条街,走过几家门户,一抬手撩起半截子青布门帘,初一缩着脖子地走了进去。

这是一间赌坊,里面该有的都有,三教九流,行商坐贾甚至落拓的长衫书生都有。不该有的也在,喝酒行令,吟诗作对,穿梭往来的大姑娘,乱哄哄的像个集市。

初一在青山寺修养十日后,终于按捺不住赶到儒州。他也不知道辟邪少主在哪里,但是旁边有个丞相之子,这事就好办多了。

果真,在初一先一步到达这接近儒州边境的行辕后,代驾亲征的北相之子赵应承也随后赶到。初一来到这里,找了间看起来还是很气派的当铺,摸出项间系得热热的水晶链子,犹豫了下,交给了笑眯眯的当铺老板。

出来后,径直走向“四海一家”赌坊。

取这个名字的赌坊老板心思显而易见,据说他的口头禅就是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”,所以人称柴大老板。

初一来这里并不是跑山过河,拜山拜水拜码头,而是当铺老板说了:“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,但是你赌钱找人花天酒地都必须去四海一家。”

于是初一就来到四海赌坊。

第一天初一扎扎实实地在这里赌了一天的钱,赌得昏天黑地,下押的时候眼睛皮都不眨一下,押哪哪输,输了整整六十两后,摸到二楼的客房里睡了。

第二天初一还是呆在赌坊里,这次输了整整一百两,摸了摸身子对大家呆呆一笑“没了”,然后出了次门,闲逛了圈,回房睡觉。

第三天一大早,初一下了楼。

还没等他走到最后一节台阶,就听到乌烟瘴气的顶间里有人嚷着“来了来了,那小子来了”。

对于赌徒来说,赌钱是不分黑夜白天的,所以初一无论什么时候出来,这里面都是满满的。

初一仿似没听到似的,先走到外面油腻腻的客间点了豆浆和油条,正在慢斯条理地嚼着,一个瘦弱的青脸汉子涎着脸蹩近身前:“客人,今天赌哪边”

初一抬头一看,记得这个汉子是个死缠烂打的赌徒,叫做蔡老九。

他擦擦嘴说:“看看再说。”站起身穿过乱七八糟的人群,进入了里间。

大家都抬头看着初一,那眼光就像饿了好久的流浪狗看到了肉骨头。尤其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四十左右的男人,腆着肚子笑着迎上来:“阿骨,给客人奉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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