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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五殿下还在受骗》TXT全集下载_4(1 / 2)

“甜吗。”楚雁川问。

景非容点点头,将糖葫芦递到楚雁川面前:“帝君吃一颗?”

楚雁川摇摇头,景非容却朝他靠近一些,将糖葫芦往帝君的唇上蹭了蹭。人潮喧闹,景非容的声音干净明晰,哄小孩似的:“帝君,真的很甜,你尝一口吧。”

他的脸逆着光亮,发髻松散,整个脑袋毛茸茸的,楚雁川看了他一会儿,舔了一下唇,上头沾了些糖渍,黏黏甜甜的。楚雁川抿了抿嘴,朝前凑了些,要去咬糖葫芦。

景非容不怀好意地把糖葫芦往后一移,楚雁川咬了个空。

数万年来第一次被这么明晃晃地调戏,楚雁川怔了怔,下意识地抬眼,景非容被他难得茫然的目光一瞧,顿时心猿意马——因为帝君平常冷静得很,只有在床上才会拿这种眼神看他。

“噢,我看错了。”景非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糖葫芦,“我刚看上面好像有纸屑,原来没有。”

他再次将糖葫芦凑到楚雁川唇边,若无其事道:“没事了,帝君咬一口。”

温柔帝君被熊孩子惹毛了,后果很严重,楚雁川别开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,景非容觉得帝君这模样很新奇,立在原地傻笑两声,随后咬了颗糖葫芦在嘴里,嚼吧着跟了上去。

没走两步是个卖面具的小摊子,景非容停下步子,好奇地看了看,又惦记着帝君和帝君口袋里的钱,于是转头想叫住楚雁川,结果正瞧见帝君对面站着个男子,手中执着一盏绫绢桃花灯。

卖面具的摊主刚要推销推销,摊前的少年却唰一声没了人影,他探头看去,人已然到了两丈之外。

景非容二话不说揽上楚雁川的肩,嚼着糖葫芦,语气天真:“是碰到相识了吗?”

声音是天真了,眼神半点没留情,冷冷地将那男子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,最后盯住他的眼睛。明明是个吃糖葫芦的俊朗少年,脸上还带着笑,但怎么看怎么冷冽逼人。

男子笑笑,道:“看来公子已有伴了,多有叨扰,在下便告辞了。”

眼瞅着那男子离开了,景非容这才将手从楚雁川的肩上放下来,问:“他方才是要将花灯送给帝君吗?”

“是。”

景非容嘀嘀咕咕的:“怎么还见着人就送花灯呢。”

“是这城里的元宵习俗,将花灯送人,便是邀请对方一起去赏灯夜游的意思。”

景非容一愣,憋了半天才道:“轻浮!”

他这么说着,便十分轻浮地牵住了帝君的手,楚雁川朝他看,景非容左顾右盼的,嘴里嚼着糖葫芦,仿佛刻意掩饰着什么。最后他眨巴了几下眼睛,终于目视前方,一本正经道:“人太多了,万一把帝君弄丢了就不好了。”

楚雁川便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。

二人缓缓穿过整条挂满花灯的沿河长街,最后走离热闹的人群,到了一座幽静的石桥边,河中悠悠漂浮着点点花灯,不知要流向哪里。景非容朝河里看了会儿,问楚雁川:“帝君要放花灯吗?”

五殿下的心思弯弯绕绕又极易捉摸,明明自己想玩,却不肯直说,偏要假模假样地问问别人。楚雁川的嘴边抿着淡淡的一点笑,答:“要。”

“那我去买,帝君你在这里等我。”景非容刚要迈步,又回身靠到楚雁川身旁,小声问,“帝君,钱袋能给我吗?”

楚雁川将锦袋摘下,递给景非容,景非容拿了钱袋还不走,趁着周围一片昏暗,凑过去在帝君的侧脸上亲了一下。

楚雁川扭头看去,景非容已经跑得只剩一个背影。

买灯的时候景非容遭遇了老板娘的调戏,问这位俊俏的小公子要将花灯赠与谁,景非容正小心地提着几盏灯,闻言抬起头,笑容奕奕,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送给心上人!”

他飞快地回到桥边找帝君,然而方才两人站着的位置空空如也,除了路过的寥寥行人,未见楚雁川的身影。

景非容拎着灯茫然四顾,不知怎的心里揪紧起来,突然意识到楚雁川好像就是这样的——轻飘飘,那么安静,来去都是无声无息。景非容从不知他的过去,于是便什么也抓不住,神婚、图腾,都代表不了什么,他的手心里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空的。

众神在凡间必须屏封灵息,景非容都无法借此感察楚雁川是否还在周围。

身后是喧嚷欢闹的花灯长街,景非容立在暗色笼罩的河边,垂着头,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。手中的灯燃着轻柔火光,将他照得有些孤寂,像个被抛弃的小孩。

“五殿下?”

景非容猛地抬头,顺着声音望去,泪眼朦胧中,在台阶下的河岸边瞧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,是他的帝君。

一颗心好像被稳稳妥妥地接住了,景非容立即迈下台阶,走到楚雁川面前,沉默了一会儿,才有点委屈地说:“我以为帝君走了。”

怕被楚雁川发现他哭了,景非容马上又转移话题:“我买了灯,已经点上了。”

他将一盏莲花灯递给楚雁川,楚雁川伸手托过,两人在河边蹲下,一起放花灯入水。两盏花灯摇摇晃晃地挨在一起,慢慢漂向河中央,灯上的火光明灭如星,将小河点缀得流光璀璨,是天界难有的绚丽可爱。

安静许久,景非容忽然开口:“我听说,花灯能带去生者的祈愿,为没有归处的亡魂照亮路途。”

他问楚雁川:“冥王大人怎么说?”

楚雁川看着河中的花灯,眼底倒映着点点光亮,回答:“他说是假的。”

“但总能给人念想,有个寄托也好,如果真的痛失所爱,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慰藉。”景非容若有所思,“故人如轻云,朝暮不停,却相隔甚远,触之不及。有这样一盏花灯托在手里,也算是切实的牵挂。”

细微水流声中,楚雁川的声音很轻,有些缥缈,似在品咂景非容的话:“故人如轻云……”

景非容摸摸鼻子,偷偷瞥了楚雁川一眼,小心翼翼地拿起脚边的一盏梨花灯,说:“帝君,送给你。”

——是这城里的元宵习俗,将花灯送人,便是邀请对方一起去赏灯夜游的意思。

这是楚雁川亲口说的,景非容现学现用,反正天色暗,帝君看不到他脸红。

楚雁川接过梨花灯,顿了顿,道:“我已与殿下一起赏过灯了。”

“留个纪念。”景非容说,“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元宵呢。”

他说完还特别不好意思,耳朵和脸都烫烫的。随后两人一起起身,楚雁川道:“五殿下,该回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一双身影渐渐走远,河水微澜,两人同放的那对相互挨靠的花灯在漂游中一点点分散,最后零落河道两侧,晃晃悠悠的,相隔甚远。

景非容没有回天界,他在半路便折了个方向,去了端颐山。端颐山坐落仙界,遗世而立,天界龙族大殿下景非泽便是在此中担任仙界都督。

一路通畅,处处是相识的神官,景非容顺利到了殿外,未让人禀报,自己推门进去,穿过长廊到了书房门口。满室浮动着金芒闪烁的仙界簿册,长长书案后坐着一位蓝衣神尊,正垂眸静阅。

景非容打开手里的一包桂花糕,低头嗅了一鼻子的酥香,随后他敲敲门框,迈步往里走,脸上笑吟吟的,道:“大郎,吃药了。”

第12章

景非泽闻言抬头,见五弟正笑容和善地朝自己这边走,并不意外,笑道:“大半夜的,跑来我这儿做什么。”

“今天元宵,我出来玩,给你带点好吃的。”景非容坐到案前,将桂花糕放到桌上,“特别香。”

景非泽伸手拿过,看了景非容一眼,道:“跟我就不必迂回客套了,有什么事直说。”

景非容慢慢敛起笑意:“还是大哥爽快。”

“我想问问父尊的事。”

景非泽手上一顿,随后笑笑:“你以前便问过我了。”

“可大哥你从没给我答案。”景非容平静道,“二姐在青华大帝座下修道,我不便去打扰她。三哥四姐年纪尚轻,想来不比我知道得多。我从前便好奇,但无人肯与我说,仿佛大家在这件事上都被封住了嘴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”

“那怎么着,你今天是准备撬我的嘴?”

景非容托着下巴粲然一笑,一派乖巧模样:“不敢不敢,只是希望大哥能为我解惑一二,否则思来想去,我只能斗胆再去问父王。”

景非泽便抬眼看他,他这五弟至今还不知道,当年在魔界受邪阵所困,断了手臂天帝却不派兵出救那次,便是因为景非容在出战前几日向天帝过问了父尊的事。回天界后景非容又遭罚跪与鞭刑,连带着景非云也被停职,景非泽因此才回了天庭,在书房中跟天帝拍了桌子,质问他何必这般色厉内荏,心虚至此,毫无半点天君风度。

罢了,他这父王原本也配不上天帝之位。

“我查过神史部的各种册子,没找到任何关于父尊的信息,像是被刻意抹去了,整个天界能做到如此的,怕是只有父王一人。”景非容的食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,轻声道,“我还查了有关枯泽之境封魔印的记录,封印在创世之初,由各位开古先尊共同设下,用于镇压当时修为最强的魔祟。七千多年前,这个封印曾动摇过,邪魔蓄势欲破。天册记载,那次的镇压是由帝君和父王完成的。”

“那会儿我刚出生不久,父尊也是在那时神殒的,所以问题就出在封魔印,是吗?”

景非泽失笑:“你是怎么突然将这些联系起来的。”

“因为帝君。”

提及帝君,景非容的神色都温柔起来,透着些纯情的羞赧,他揪揪自己的袖子,道:“帝君将他的图腾给我了,让我接替下枯泽之境。”

景非泽忍着笑,问他:“所以这跟父尊有什么关系?”

景非容收起那点上不了台面的羞涩,清了清嗓子:“那日冥王说父王要我去北域,接着帝君将结界交给了我,但后来三哥告诉我,父王并没有下令。可不管怎样,父王也很快就会知道结界易主,但他一直未对我提起,说明他默认了。”

“接任这样的大事,帝君却先天旨一步而行,连这分薄面都不愿给父王,可父王竟毫无反应。我想来想去,只能从封魔印上入手,这么一查,便查到了七千多年前封魔印的那次加封,于是想到了父尊,时间线太过巧合了。”

“我又一想,大哥你也是那时候离开天界来此的,不是吗?”

景非泽咬了一口桂花酥,缓缓道:“我们五弟长大了。”

景非容立刻皱眉:“你们上了年纪的怎么都是这种说辞?”

“知道吗,父尊离开时,你出生不过两月。”景非泽淡淡笑着,“两个月,对天界之神来说,太微不足道了,千百年都是一眨眼,何况两个月。”

“你当时日日哭闹,谁抱都不肯,只要父尊。最后是帝君将你用父尊的衣服圈起来抱在怀里,哄了你很久,你才睡了一次好觉。”

景非容顿时愣住,双唇微张,目光呆滞。

“也就抱过你那一次,当时帝君由于封印之事,修为大损,元神欲裂,后来便隐世静养,但又因为神脉与结界相连,封魔印上还压着他的图腾,说是静养,不过是为了更专注地稳固枯泽之境罢了。”

“那次封印之乱,帝君大伤,而父尊——”上方浮动的金耀仙册投落下光亮,景非泽敛睫垂眸,神色隐在暗淡阴影下,一字一句道,“以身殉祭,元神具碎,灰飞烟灭。”

景非容无意识地猛然蜷紧了指尖,他知道神尊殒灭不外乎是出于神魔恶战、昧道天劫。对于父尊他一无所知,也正是因为如此,心中的疑团才不断胀大——天界神尊身殉封印、平定魔乱,为何到头来竟在天册中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?

天庭那位史官老头的八卦程度众神有目共睹,怎的偏偏将这件事全盘揭过?

“所以……”景非容心中纷杂混乱,拧着眉头呼了口气,才问,“为什么没留下相关记载,如果是父王刻意为之,理由是什么?帝君与父王之间的芥蒂由何而来?大哥你离开天界的原因又是什么?”

“非容,与其追根究底,不如管好当下。”景非泽缓声道,“帝君会提前将枯泽之境交于你,是因为当年他损耗过大,守护结界七千多年,元神愈渐疲虚不稳。如今邪祟成形,你若疏于稳固,六界必有一劫。”

他拾起案上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景非容的脑袋:“你只管相信帝君便是。”

“我没有怀疑过他。”景非容低着头道。

“所以我说你长大了,知道承担责任了。”

“不。”景非容突然抬起头,望着景非泽,认真且笃定道,“因为我喜欢他。”

景非泽微怔。

“我喜欢帝君,我相信他。”景非容重复道,语气有些固执,“所以我要知道以前的事,还有父尊的事,即便你们都不肯告诉我,我也要查。”

景非泽哑然微哂,最后轻叹了口气:“你只记着,天界配得上神尊二字的,父尊算一位,帝君算一位,天帝……不过是权尊罢了。”

话毕,景非泽自嘲一笑:“但天帝毕竟权倾六界,在许多事情上,你无法有悖于他。”

景非容却说:“既为神明,便只尊道而不尊权,倘若大哥你从不悖于权尊,当初也不会与父王针锋相对,不会来到仙界。”

“我一尊道,二尊心,三尊帝君。”景非容起身,朝景非泽行了一礼,再抬眼时目色清明,灼灼如天上星,“龙族中那么多榜样,我便要做得更好。”

他的大哥尊道,避离权尊来到仙界,二姐尊心,遁入佛门潜心静修,四姐尊情,为心上人世世追逐。即便有珠玉在前,他景非容也绝不当木渎。

少年神祗乘夜风离去,景非泽坐于案前,看着那包桂花酥,半晌未动。直到窗边的书架后踏出一人,他才抬起头,望着那位清冷如雪的神尊,微微笑道:“帝君都听见了。”

楚雁川站在书案前,轻拢衣袖,并不言语。

景非泽脸上的笑意淡下去:“非容他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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