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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 / 2)

这一睡就到了傍晚,醒来时夕阳已残,天色微微暗下。姜莺从床上爬起,方跨出隔间就撞上王舒珩。

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,这会已经换上一袭蓝色暗花月袍,头束简单的玉冠,一双眸子流光潋滟噙着几分笑意问姜莺:“还想出门吗?”

姜莺有一种感觉,夫君似乎已经回来许久了,莫非是为了等她睡醒才专门换的衣裳?她不敢再耽搁,迅速收拾好跟在王舒珩身后出门。

白沙镇的夜晚向来比白天繁华,怕她跟丢,王舒珩再次握住姜莺的手腕。姜莺以为要去用膳,万万没料到夫君会带她来挑首饰和胭脂水粉。

他们在的地方是一座华丽的小楼,方走进便闻到阵阵芳香。各式各样的耳坠,手镯琳琅满目,胭脂水粉更是花样繁多,好些新奇的样式姜莺在临安都没见过。

王舒珩道:“先前不是答应过要帮你挑胭脂首饰,既然你来了就自己挑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姜莺天生就喜欢这些东西,这回扮作男子只带了衣裳来白沙镇,昨日没涂面脂她就觉得脸不如以前嫩了。她一阵雀跃,又有些担心:“我现在是男子,买这些会不会不好?”

“就说你买给家中娘子。”王舒珩说完便出了商铺,姜莺见商铺里也有男子便不担心了。

她挑了几对耳饰,还有一支珠钗,选面脂时还用手背试了试。店里的伙计迎上来,笑说:“小郎君买给家中娘子?这么小就娶妻了,不如看看这款”

一听就是觉得她不懂,想趁机宰客的。姜莺才不理他,她要自己挑。面脂种类多,姜莺挑挑选选,最终买下一盒橘子味的,面脂细腻还有股淡淡的清香,不凑近根本闻不出来,正好适合她这种扮男装的女子。

从商铺出来姜莺满载而归,王舒珩这便要带她回去了。今日出海总算定下筑营地点,过几日再到现场规划即可。今日是同行张从事的生辰,于驿馆设宴邀众人畅饮,王舒珩不能缺席。

入夜后驿馆门口高高挂起几只大红灯笼,还停着一架马车。马车上装载的是酒,香飘十里。福泉正被车主拉着说话,见了王舒珩赶紧上前来禀报。

原来车主是昨日那个走丢小孩的父亲,男人名唤付照良,白沙镇付家村人,家里酿酒为生,念及昨日王府恩情特地老远驾车送一车酒来道谢。付照良执意相送,福泉不收,最后还是王舒珩道:“收下吧。”

付照良一听就笑开了,乐道:“不是我吹,方圆几十里内就我家的酒最香,状元红香烈,桃花酿清甜,就是小娘子也能喝呢。”

一坛坛酒被卸下马车,二人才进门便有人来邀王舒珩去宴厅。姜莺不喜欢那种地方,王舒珩也没打算让她去,道别后独自回了小院。

院子已被付照良送来的酒占去大半地方,姜莺回屋放好东西,还小心的掏出橘子味面脂抹了些才去用晚膳。今日张从事庆生,留在院子里的人大多是小厮丫鬟,还有阿玉也在。

付照良送来的酒极香,好几个小厮已经迫不及待喝起来。阿玉招呼姜莺:“小郎君也喝一口,不辣甜的。”

姜莺酒量不好,况且她以前觉得酒辛辣不好喝,一听酒是甜的就想尝尝。不知是谁给她盛了满满一碗,姜莺嘬小口,果真是甜的。入口清甜犹如糖汁,还有股淡淡的桃花芳香,她觉得好喝喝完一碗又要了一碗。

有人夸她:“小郎君好酒量。”

很快她的碗又被满上,姜莺边用晚膳边喝,过了许久才模糊听见耳畔有人说不能再喝了,这桃花酿虽甜却容易醉后劲大。她揉揉眼睛觉得面前人影重重,好像隔着一层雾看什么都看不清。

“小郎君还要吗?”

下意识地,姜莺竖起一根手指,说:“再来一碗,最后一碗。”

喝完最后一碗她就回房睡觉,明天再喝!姜莺不知不觉闭上眼睛,等再睁开时周遭声音俱减,她数了数,眼前竟有三四碗酒。四碗,她可喝不下了。

姜莺踉踉跄跄起身,循着记忆中的路回了房间。房间没有掌灯黑乎乎一片,还好今夜月光够亮,清辉透过窗柩泛起一片银银的光。姜莺摸到桌子给自己到了一杯水,咕噜咕噜灌进嗓子,身后忽然想起夫君的声音:“福泉,醒酒汤记得加橘子。”

姜莺脑袋重的厉害,意识模糊间她以为夫君要水,便端着一杯前去伺候。

实际上王舒珩今夜也被人灌了不少,一回来就让福泉去煮醒酒汤,不然明早该头痛了。他回来时没见到人,以为姜莺早早睡下,特意放低声音熄灯,这会听见声响以为是福泉煮好了醒酒汤。

他醉的有些厉害,躺在榻上头脑昏沉,声音带着莫名的引力让人不住想靠近,王舒珩闭着眼道:“送过来。”

随即,他听到窸窣的脚步声,清新的橘子味由远及近,是他的醒酒汤来了。

王舒珩微微起身准备接过,他抬手,忽然一个沉重的身子压上来,同时胸前一凉蔓起湿意。若是清醒着,他早该察觉不对劲,只是现在,鼻息间全是那股清甜的橘子香。一时间让王舒珩分不清,到底醉人的是酒,还是眼前这味汤。

少时第一次醉酒,他喝的便是橘汁熬煮的汤。橘子去皮,加少许糖和莲子,酸甜可口饮下睡一觉,第二日神清气爽。

眼下月色撩人,怀中坠满软香。少女好像没有骨头似的,趴在他的身上轻飘飘道:“夫君,水洒了。”

他听到的却是,夫君,汤来了。

姜莺在他身上不安地扭动,那阵香也愈发浓郁。王舒珩摁住腰肢,一声别动尚未说出口,唇忽然被堵住了。水润润的,对方笨拙地在他唇上按压,轻吟出声:“夫君,可以亲亲吗?”

她很早就想这么做了,闭眼,做梦,醉酒都是夫君薄而冷的唇瓣。听不见拒绝,那便是可以吧。姜莺凑近,嘴唇再次贴了上去。她以一种极其大胆的姿势跨坐在王舒珩腰侧,双臂紧紧勾住对方脖颈。

很笨拙的动作,像吃糖一样,轻轻舔舐,来回描摹,反复碾压。意识混沌中两人紧紧相贴,王舒珩被她撩的浑身发烫,他莫名觉得:这回的醒酒汤,似乎挺甜的。

安静中不知这样亲了多久,好像餍足的小孩,姜莺有点累了。她占完便宜就要躺下呼呼大睡,唇刚刚分开一点,对方忽然擒住她的下巴。姜莺唔一声,被吻住了。

王舒珩明显没打算给她退缩的机会,动作有几分粗鲁,他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舔舐,在姜莺唇上轻轻一咬,对方就被迫张开了嘴。他以舌尖进攻,撬开贝齿,堵得姜莺发不出声音。

舌尖第一次接触时,两人都有些颤抖。姜莺生出一股陌生的惧意,她挣了挣欲起身逃离,男人已经揽住她的腰肢翻身,两人位置瞬间调换,姜莺退无可退。

她的呼吸乱了,双手抵着对方胸膛,可还是逃不开。姜莺只得无力的攥紧身下床单,微微偏头对方又追了上来,与她呼吸交缠,夺取口中的橘子香气。

姜莺一直闭着眼睛,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。若她睁眼,借着月光便能发现王舒珩周身透着一股危险,平时清清冷冷的眸子,眼下像涌动着火焰,吃人一般。

身上温度越来越高,姜莺被亲的确实不太好,她发出几声无力的呜呜声。忽然门口一阵响动,有人来救她了。

福泉端着迟来的醒酒汤推开房门,说:“殿下——”

埋首沉溺掠夺的王舒珩动作蓦然顿住,他的鼻息间尽是少女香气,身下人软成一滩水。他喉结动了下,馄饨的意识渐渐清醒。

“掌灯!”他开口,才发现嗓子像含了口沙。

福泉依言,不多时灯光大亮,短暂的适应后,王舒珩终于看清此时的情况。姜莺躺在身下阖着双眼,似乎已经睡了过去,她一动不动,嘴唇像蔷薇一样娇艳欲滴

这下不用醒酒汤,王舒珩彻底清醒了。

第31章后悔

距离太远,福泉没看清情况,他只是依稀看见床上有两个人影。能在殿下房间的人除了姜莺还能有谁,想清楚这点福泉慌了,他来的似乎不是时候。福泉远远站着,垂下头哪都不敢看,因为他感受到房间内一股沉重的戾气。

这种时候不能说话,福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同时,王舒珩不敢再看姜莺,也不敢在床上停留,他下榻走至桌旁,端起那碗飘着橘子香气的醒酒汤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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