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根本就不知道，这一场的佛子的选拔，并不是看谁救的人多，或者谁的信徒多。
最重要的，是慧根，是佛性。
而这些从凡人中诞生的高僧，又会有谁，比她这缕，在灵山环绕了千年不散的檀香，更具有佛性的呢？
这届佛子之位，只要她来，就属于她。
释明还在自言自语般的畅想未来，他道：“檀心，我真的很喜欢你，你的眼睛好好看，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，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，肯定也是凡心未泯，肯定选不上佛子。”
“等你落选了，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，你的尼姑庵的地址在哪里。”
“再过两年，等我还俗了，我就去找你，到时候，我一定会娶你为妻！”
檀心听在耳中，心里跳动的声音，莫名带着一些疼痛。
她好像知道了，什么叫做悲伤。
她很想告诉小和尚，这是一场覆灭之旅。
终途，是秘藏佛门和她的毁灭。
没有两年之后。
没有未来。
但檀心怎么能说出口呢？
关乎到整个三界的局势，天道鸿钧的计划，一个渺小如蝼蚁的普通和尚，真的该知道吗？
她与释明之间，已经不是云泥之别了。
他们之间的差距，就像隔着一整个世界。
“夜深了，过了子时，鬼息谷会有，很多，厉鬼。”檀心面无表情的道：“你不去，守着，济悲主持吗？”
“用不着！”
释明大大咧咧的笑道：“我刚才不是说了吗，济悲主持厉害着呢，不用我守着，我就守着你，要是有厉鬼想害你的话，我会保护你！”
小和尚笑的那么自信。
他明明是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。
“那、随你吧。”
檀心也闭上了双眼。
既是佛子候选人，那她也该和这里的其他高僧一样，开始打坐念经，尝试一点点的，洗净鬼息谷的怨气。
而释明也懂事的没有在继续絮叨。
他露出极为认真的模样，像个武僧一样，悍立在檀心的身旁，好像真要替她，守这一夜安宁。
山谷里的夜风幽冷，吹的呼呼作响。
像弥留在人间的鬼魂，正在哭嚎这天地的不公。
释明忽而换了个站守的方向，刚好可以用自己的身躯，替檀心挡住刮来的冷风。
他的背后，檀心微微睁眼，看着这小和尚的贴心举动，不经意间，嘴角也展露了一抹，浅浅的笑意。
夜逐渐深了。
鬼息谷的怨气也越来越重。
上一次，穷奇和尤骨被圣心宗的长老领来，那大罗金仙修为的野人长老，也没能挡住这里的怨气侵体，最后在绝望中无声的死去。
而释明只是个普通人，虽然有济悲施加的佛印护体，但亦是清晰的感受到了，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阴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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