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间，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，当年那个黑发飘飘的中年悍将，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儿。
皇甫南沉默了许久，不带有任何情绪地问道。
“王战龙，今日之举，是沧澜国所为吗？”
“南溪君上说错了，此次只是我王家所为。”
“老将卸任了在沧澜国的将位，王家也在前不久脱离了沧澜国。”
王老爷子不卑不亢地抬头凝视着皇甫南，回答道。
“一切后果，都由我王家一力承担。”
“你王家，承担不起。”
皇甫南眸中迸发出赫赫皇威，凌厉的开口而道。
“君上，即便我王家承担不起，也不过只是一死而已。”
“我王家儿郎，岂会畏惧？”
王老爷子转头看了看王烨和王赐天，眼底闪过一缕宠溺之色，而后抬头大声喊道。
这句话，一直在南溪皇宫的四面八方飘荡着，让无数的人都感到心神震颤。
诸国来使中，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望着王老爷子的雄躯背影，面色苍白的颤音自语。
“他依然和当年一样，那么霸绝疆场，气魄非凡。”
“这个老头儿，就是名震诸国的王家老爷子吗？”
“果真名不虚传哪！”
人群中，传来了一句话，令周围许多人都暗暗的点头冷嘶。
“王家满门皆天骄，此话，当真不假。”
望着那前殿中央矗立的一群身影，无数人都不禁震惊的感叹道。
王老爷子和高立于白玉阶梯之上的皇甫南对视着。
仿佛这一切都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一幕幕。
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，皇甫南合了合眼眸，俯瞰而语。
“王战龙，孤依旧和当年一样问你，你可愿入我南溪，伴孤左右。”
“孤可以看在你的份上，免去他两人一死。”
南溪国文武百官听闻，不由一怔，想要开口劝告君上皇甫南。
可是，当他们看着皇甫南那一双空洞漆黑的双眸时，纷纷紧闭上了嘴巴。
任由王家人这么闹腾一番，践踏了南溪国的尊严。
可皇甫南依旧可以看在王战龙的面子上，放他们一条生路。
这，已然算得上是天恩浩荡了。
恐怕整个南溪国都没有几个人能够让皇甫南如此相待。
皇甫南很是惜才，几十年前。
自从他遥遥望见一人一马无惧生死地呵斥百万大军的霸气场面时。
他就野心勃勃地想要将那人收到麾下。
可惜，无论皇甫南许出怎样的待遇，比如金银珠宝、美女地位，那人都不为所动。
最终，皇甫南思索良久，便撤离了那人镇守的疆域，不再进犯。
那人便是王战龙，王家老爷子。
“谢君上皇恩，只可惜老将与君上无缘，若有来生的话，再还君上大恩。”
王老爷子前往南溪国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。
这么多年了，王老爷子回想着他大半生的经历。
无不是在为了整个沧澜国东征西讨，镇守边疆。
他都没有好好的陪过自己的家人，没有为自己的王家人争取过什么利益。
今日，王老爷子只想作为一个父亲和爷爷的责任，卸掉了他身上的枷锁。
只求一战，为王家争一次。
“唉……”
皇甫南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。
可是当他亲耳听到王战龙说出来时，依旧难以平静地叹了口气。
“你还是如当年一样，再一次拒绝了孤。”
“人生在世，不过匆匆一眼，老将能得君上看重，已是万幸，不敢奢望能够辅佐君上。”
王老爷子也是打从心底里敬佩南溪君上，可惜他生是沧澜国人。
死是沧澜国鬼，不可能再投他国麾下。
“今日，无论结果如何，我王家儿郎，都不悔！”
王烨默然地看着王老爷子的侧身。
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老爷子是真的霸气，着实让他感到有些心惊。
从老爷子的一言一行中。
王烨仿佛看到了老爷子脚下踩着的尸山和踏着的血海，喃喃唤了一声。
“老爷子……”
随后，王老爷子慢慢地退了几步，同王烨和王赐天两人互相凝视着。
默然不语，一切尽在眼神之中。
王烨慢慢地抬头直视向了南溪君上皇甫南。
一股旁人无法察觉的睥睨气息划破了苍穹。
“诛杀来犯贼寇，扬我南溪国威！”
皇甫南深深地看了一眼王老爷子，眼底闪过一抹不舍和惋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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