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颗颗头颅僵硬的转了过来，失去弹性的血肉在骨头上吱吱作响，像是老旧的棺材忽然开了盖儿一样，细小的声音清晰无比的齐齐炸响，整齐划一的像是受到了统一的指令一样。
很难想象这一角黑暗里，会有这么多的亡魂和亡者。
“算盘！”聂阳血压上涌，恨不得当场活撕了这个嘴比脑子快的蠢货！
金算盘捂着嘴，第一次语结，一双牛眼珠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的众多鬼影。
“……你……一条命……”
最前面一个亡者张张嘴巴，开口居然是个结巴，停顿了足有十数个呼吸的功夫，再次开口还是结巴。
“……你……一条命……”
沉默是一种传染病，但是该死的金算盘可能是已经病的太重，反而传染不上了。
“不要急，慢慢说，我刚说的是：‘好好一条命都快费完了……’”金算盘很是耐心的给这个结巴鬼解释。
聂阳搓搓额头，无语至极，心里暗骂一句：你人还怪好的嘞！
结巴鬼莫名其妙的跟着金算盘开始学说话：“……你你你你……一条命……”
“对对对，就是这样，你学的真快！”
一个敢教一个敢学，金算盘一字一句的教的认真，嘴里的尸气源源不断的冒出来，聂阳和方元退了好大一步，就连学的认真的结巴鬼也死死的闭上了嘴巴。
“算盘！走了！”
聂阳适时地打断了还要认真教鬼说话的金算盘，带着这个惹祸精遁走，想找鬼少的地方安身。
走出没几步，就听见背后有人训斥结巴鬼，“结巴，让你打听，你跟他学什么话？”
“嘭！”的一声脆响。
方元悄悄的侧头看了一眼，低低的和聂阳说自己的所见：“师兄，那个大高个用自己的大腿骨头敲结巴的脑壳……”
聂阳脚下一顿，额头更痛了，一个看起来敦实稳重，实则娘里娘气不靠谱，一个看似沉默寡言很傲娇，实则天真实诚太呆萌……
别人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，自己这是三人行，必有青筋蹦！
想到这儿，聂阳只觉得自己的丹田的更痛了，没好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，“你一个冻死鬼，自己都打摆子说不利索，还教人家说话！找打么这不是！”
不看金算盘的脑袋，还以为聂阳在拍西瓜，一下下震的空空响。
“……别躲啊，我把你脑子里冰碴子空一空，免得你说话冒寒气……”
方元低垂着眼睑，偷偷的笑了，眉间的忧愁焦急淡了不少。
隐在黑暗里的群鬼目送聂阳他们离开，大高个还在一下下的敲着结巴的脑壳。
一声声空响，让人胸口发闷，喘不上气来。
转弯的瞬间，聂阳有所感应，脚下不停，不动声色的转动眼球，透过睫毛看的清清楚楚。
一直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的大高个骤然加力，毫不留情的直接爆头，然后顺手把自己的大腿骨安了回去，视线一直盯着这边儿。
而他们周围等侯已久的小鬼们一拥而上，你争我抢的分食了结巴鬼。
不过眨眼的功夫，结巴没了人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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