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一句，说的都是琉璃道长的肺腑之言，更是她困苦一生的缩影。
明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，明明坠入深渊，已经是谷底的谷底，可琉璃道长身上昂扬不屈的剑意，却绵绵无绝期。
聂阳瞳孔放大，记下了琉璃道长的一招一式。
‘凡俗人真是个奇怪，他们好像很脆弱，一下就死了，又好像很坚强，怎么都不能灭了他们的意志。’
不死树静静看完的，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。
‘蝼蚁尚有揽天志向，蜉蝣何苦误终身。’
聂阳这一句，不死树听不明白。
只是在它感觉，这一个瞬间，聂阳和琉璃道长像是两只离群的雄鹰，一起发出了相似的悲鸣。
琉璃道长对于整个残忍的世界来说，不过是一个小小蝼蚁，她仍然挣扎着刻下那道属于自己的，最鲜明的痕迹。
聂阳一直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过客，想着敷衍了事，保证方元能安然无恙的走到大结局就能回去。
可在这个世界的聂阳，也是聂阳的人生，在这个世界的时间，也是聂阳的时间，哪怕只有一天，也不能糊里糊涂，浑浑噩噩。
“穷尽一生，我也只能堪破这一点，能看懂多少就看你自己了。”琉璃道长靠着不死树休息，尽管有灵气养护神魂，她仍然太过虚弱了。
聂阳点点头，明白琉璃道长强撑着身体的不便，为自己展示剑意的良苦用心。
沉吟片刻，琉璃道长的每一个剑招，都在聂阳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。
甚至连琉璃道长带起的每一片雪花的痕迹，聂阳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从头到尾的细细冥想，从起手到收式，每一次变招的痕迹，每一记剑意的迸发的，如此反复三遍。
聂阳才开始是使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剑。
以往的剑招，并不只是把龙猫当做单纯的剑来使，而是所有武器的综合。
砍！劈！撩！锤！砸！剁！挥！
看起来花里胡哨，实际上的杀伤力并不大。
毕竟，单招不成势。
龙猫是一把难得的好剑，聂阳没有发挥它的所有能力！
明明已经不用呼吸，聂阳还是轻轻吐了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的体态轻盈。
没有过多的调动身体，翻腕送出一剑，龙猫剑尖吐露寒芒，剑意比剑身先到！
虽然没有琉璃道长的飘然灵巧，却也自在了许多，更像是羽化登仙的大道自然。
聂阳这一剑带起的音爆，居然比琉璃道长的还要脆响，干脆利落，炸响的同时还带起了短短一道强劲有力的雷电。
“大风起兮云飞扬……”
“……威加海内兮，魂归仙乡……”
“……安得龙渊兮，斩四方！”
不知不觉聂阳耳边又响起了澎湃的鼓点，战鼓声声催将军，长枪御马杀敌回！
浩浩荡荡的战意充斥胸怀，聂阳眼前不再是胡乱厮杀的古战场，而是滔滔江水和巍峨山河。
手里没有了刻意记下的招数，而是真正的杀意内敛，招招致命！
“大风起兮云飞扬……威加海内兮，魂归仙乡……”
“……安得龙渊兮，斩四方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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