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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9.副cp 谢安朔x贺云笈(1 / 2)

一朝兆奉冤案振动朝野,京中人人自危,生怕染上晦气被牵连入狱。

谢知行虽是一介文人,可入狱受尽刑罚始终缄口不言,终于熬到出了狱,然而贺家一派早已被悉数肃清,如今政敌当道,谢知行自然难免遭贬。

他从京中五品大员被一贬到底,沦落成西南鹤松县令,谢家人自然也难幸免,悉数都被划在随迁之列。

谢安朔年前才过院试,已经到了知事的年纪,一早就将鹤松县打听得一清二楚。

那实在不是个好地方。

烟瘴地面本是罪人的发配之处,气候潮湿阴冷,常人难以忍受。

更何况鹤松土地贫瘠,恶吏丛生,上一任县令期满卸任,竟然没有一个候选县令愿意前往继任,这苦差事这才落到谢家头上。

昔日的优渥生活转眼便成了浮梦泡影,父母倾尽家财,求了无数人,才堪堪将体弱多病的兰序托付在京中。

一家人历尽千辛万苦,花费无数时日,才终于得以从顺天赶到千里之外的鹤松。

眼看着凋敝的县衙,泥泞的街道,随处可见的乞丐,谢安朔的眉头便沉了下来。

凭什么呢?

凭什么那些将污名撒给别人的人就可以在京城中高枕无忧,而他们家却要忍受亲人分离,背井离乡之苦。

他不甘心。

从那一天起,谢安朔便暗自发誓,他要努力读书,要做人上人。

谢安朔进了鹤松县学。

饶是这里与京中的书院有天壤之别,夫子说着他听不懂的口音,县学中的进度也总是慢慢吞吞,周围的学子们不似京中那些同僚谈论的是四书五经,反而是花天酒地的俗事,谢安朔也丝毫不曾懈怠。

因为他要科举,他要一步一步往前,他什么都能忍。他绝不要在这样的地方蹉跎岁月,他一定要回到京城,出人头地。

谢安朔总是点灯熬油地温着书。

然而枪打出头鸟,刻苦学习换来的不止是夫子的赞扬,还有同僚们不加掩饰的排挤和嫉妒。

县学里的学子们起初只是趁他不在时撕他的书,摔他的砚。

谢安朔懒得搭理那些人。

可谁知这忍让不仅没让旁的人见好就收,反而是惹得一帮学子越发得寸进尺。

这日,谢安朔还独自在学堂中温书,忽来人递上一封书信。

“少爷,这是京中送来的信。”

“老爷跟人去了乡下,夫人又水土不服身子不适,这信只能送到您手里了。”

谢安朔道过谢,便拆开信封,轻轻一展看起纸上的内容。

可不料才读过两行,谢安朔却忽然浑身一僵。

满纸的字迹好像一下都变得模糊了,只剩下“兰序急症,月前过世”的几个大字荡然眼前。

一阵寒意顿时漾起在谢安朔身上。

爹娘分明给兰序操足了心,替兰序做下了最充足的打算,兰序竟还是会过世?

谢家究竟做错了什么呢?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待他们?

谢安朔的神思有些恍惚了,眼前都是兰序昔日里乖乖巧巧的模样。

兰序自幼大病小病不断,为了免得爹娘担忧,痛了也会忍着不说。可如今他们都不在兰序身边,兰序孤孤单单一个人咽气,该有多难受呢?

他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
谁知正思索间,一位县学学子忽然闯进屋来。

不等谢安朔看清面前的人影,面前的蜡烛便忽然被人吹熄。

谢安朔拿起火镰,重新将蜡烛点亮,这才看清墨汁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撒了满桌,传来兰序死讯的信纸,也早已被墨浸得面目全非。

屋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讥笑声。

“就瞧不惯他那样子,这下看他还怎么装,以为偷用用功就能考得好?”

“他爹是县令又怎么样?从前那么多县令,还不是灰头土脸走了,这鹤松从来就不是县令的地盘。”

“你们小点声,一个没多大本事的北榜学子,来考我们南榜,已经够难的了……你们再这么说,他那脸可往哪搁呢?我要是他,我就找根绫子吊死算了……”

“别说了,再说下去一会就有人要偷偷哭了。”

谢安朔眸光一顿,终于蹙了蹙眉头,起身缓步走出了门。

院中的几个学子愣了愣,怎么也没想到往日看着文文弱弱的谢安朔,竟然真的敢面对面跟他们对峙。

不过几个学子很快又回过了神,他们人多,还能对付不过谢安朔一个外乡人。

大家顿时嗤笑作一团:“哟,怎么?不服气?你是想比划比划?”

“这可是鹤松,不是京城,落毛凤凰不如鸡,你就是再神气,还当真以为能再回去?”

话音未落,众人围着谢安朔动起手来。

外头月黑风高,院子里自然也不大亮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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