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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封笺(1 / 2)

算是高三狗的总结吧

一直很讨厌做总结,总是觉得我的人生——哪怕是已经过去的人生,也不该有什么东西给它以定义。旧曲尚有新唱,过去的事今天看起来没什么,日后却可能是长久的遗憾。就像一坛老酒,时间久了,自己都不知道是更醇了,还是干脆馊掉了。

新年的第一个月份,池塘的冰正冻得坚实。那时临近合格考,硝烟味和低气压弥散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,想放松,又不知该如何放松。于是硕果仅存的几个文科男碰撞出了绝妙的点子。我们在冰上致敬撷秀校本操,百八十公斤的一群老爷们又蹦又跳。最后还是什么都过了,但是近半米厚的冰层,承担得住我们的重量,却不知载不载得动我们的梦想。

即使常年没有过生日的习惯,内心其实总还是渴望有人记得的。所以很感谢几位小朋友,今年又是没有被全然遗忘的一年。又恰逢好友在警校更进一步,确实应当浮一大白。

这时节最痛恨的莫过于学校的所谓明哲保身。抱着保护学生的托词,践行着最万恶的“受害者有罪论”,我是有能力反抗的人,可是那些没能力的呢?唯一让我坚持热爱这个地方的理由,或许就是陈校的两句话:“孩子多喝点汤”和“地上凉,进办公室读吧”。

后来的一个月,我整宿整宿的失眠。潇洒哥潇洒的说了再见,和我最爱的歌一起融入了历史的尘灰。在年味当中,小妹送的春联洗脱了淡淡的忧伤,在金陵的夜听说江南在龙族幻想里有可能复活小坏兽,就像寄刀片。某日突然想起那句“距离和时间都太长了,我们又不成熟,何必呢?”一时间泪水就不住的流。

三月份,和朋友们一起拍了一部微电影,就在民俗博物馆。也就是在这个月,决定自己搞一个工作室,虽然短短的一年生命力就耗的差不多,并入手下学生会,还是一次蛮难忘的经历。还有那个人。陪她一起吃芋圆,一起去看星空艺术馆,做了TRUEfriend该有的样子。

五一还是一贯以来的义卖,只不过不是分校而是本部扛旗罢了。阿源、健健、瑶瑶和璇姐,我们要是一辈子的朋友吧?

开始哈峰会的CSI学习项目,日子逐渐紧张了起来,又闻三天痛失四位国士,悲痛之余,只觉得身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。

陪伴几位学长参加高考前的出征仪式,骨子里的血终还是沸着的。几位阿姊也是今年高考,其余暂且不谈,只是表姐的苦楚,我又怎能真正理解呢?她可是真正负重前行的人啊。

建党一百周年,此时的我只想为祖国健康工作六十年。至于排出的微电影花了五千块钱,学校却食言并没有给到他应有的奖项,甚至连数个比赛都无疾而终,又有什么呢?我拍他出来,只是给别人看的,获奖固然好,而不获奖,也没什么所谓了——只要那团火一直在烧。

只是最可惜,丘妈终于退役,一个时代的女王,迎来了她的落幕戏。

CSI即使没拿到团体的优秀作业,最终还是优秀CSI的,开始可惜没有成为SSI,后来因为疫情补位,终于圆梦了,不过也可惜正因如此,哈峰会转至线上了,我开始犹豫了。

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这话说得很对,但是我不想听。

每个人都过着木偶一般的人生,社会关系与利益关系,是操纵我们的丝线。哪怕你不想如此,你也不得不听从操偶者的话,因为你赖他以生存,仰他以鼻息。

最开始的时候,我在这里是因为什么来着?哦,是因为学校想让我来参加的。看起来光鲜靓丽的外表,语文小王子、学生会主席、校园的名人,在自己的小城市,似乎也有几分名头。穿上西装便是人模狗样,似乎站在那一方台子上,这个世界便是自己的了。但这一切,都是别人给的。没有任何一名学生对学校来说无可替代,换一个很轻松,哪怕似乎没那么顺手,能用就够了。所以我们在这个世界挣扎,拼劲全力的工作,为的仅仅是证明自己的价值——被人利用的价值。你要么是最利的剑,要么是最坚的盾,没有用处,就意味着没人赏识,就意味着淘汰。所以啊,“认可”,是自出生那一刻,就被铭刻在骨子里的东西。

十余年来,从明事起就参加大大小小的活动,越是长大,便越是理解一句话“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,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”。事实上,我的人生准则一直是“独狼主义”的风格,我不喜欢合作,因为把任务分配下去的那一刻他就脱离了我的掌控,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能够及时的把自己的任务完成,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,能不能达到最终的预期,所以我事必亲躬。就像原本精密的仪器,突然跳出了一个部件,而这个部件妄图完成整个机器的功能,最惊恐的是,打造它的人和使用它的人都觉得是整个机器在起作用,因为没人相信,部分会强过整体。结局不会出乎意料,这个“零件”伤痕累累,满是擦痕,从内到外都与其他部件完全不一样。

信任和被信任,都是值得称道的事情。作为深受内卷毒害的青年,最初报学生实习生没有任何理由,就是因为有,所以我要报,像后来堪称“三无青年”的SBP申请表一样。还记得学生实习生的四堂课分别是内容生产,视觉设计,活动策划与执行,主持与演讲。工作很多,有的甚至要同时进行,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全然的相信自己的队友可以完成各自的任务。漫长的两个多月,设计了公众号推文,做了嘉宾分享会,也做了更深入的研究学习。在七月份,我们三个会场的民间自发挑头的四位负责人决定为线下哈峰会拍摄csi的联动节目。可是人算不如天算,南京疫情的爆发,导致峰会再次转为了线上举行,其余三位都选择了退出,我也动摇了。我不知道线上的峰会到底会是什么样子,我是打过比赛,开过讲座,主持过社团活动,但是一个完全线上的大型活动,对我无疑是陌生的领域,更何况作为一个体制内的学生,我并不自信能够和外教顺利地交流。

然而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坚持下来。如果连我都退出了,那我们辛辛苦苦近一个月改了三次原始文件的联动视频,就真的没人能够放出来了。当然,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,就是HAA小助手。由于会场人手的缺失,我顺位递补成为了院内的SSI,她的帮助举足轻重。

我从来不觉得“官迷”或贪恋权势一类的词是全然负面的,欲望是推动人进步的重要力量,对于掌控欲的渴望会促使掌权者带领自己的团队不断进步。课程当然是直接打满,所有能选的课包括OH都一个也不会落下,从来没想过累不累,即使还有SSI的任务,我想的也只是“没事,我抗的住”。可是真的扛得住么?在电脑屏幕前打着打着字就晕在了地上,家里没有人只能被猫咬醒;上着上着课突然眼前一黑,缓好久才能恢复正常。废寝忘食,对常人来说不算什么,但对一个低血糖的人,无异于洪水猛兽。更何况常年被看做别人家的孩子,也是大家族族谱上被寄予厚望的孩子,巨大的心里压力,常常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
只是,从小的教育告诉我,我不能把不开心传染给别人,控制不住情绪是无能的表现,所以每天带着微笑的面具,把自己变废为宝,像个伟人。

但即便如此,我从来不想把自己当做一个病人。

我认识一个姑娘,她在她的城市里成绩很好,能歌善舞,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。但我知道,她曾经诊断抑郁症,多少次辗转反侧,多少次自伤自怨。她在网络上时别人眼中阳光的Light,是能给读者带来慰藉的网文作者,可是那段时间,她连自己都慰藉不了。我们是一类人,我们不相信任何人,我们只相信自己,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竞争者,我不能展现一丝软弱,否则就会像黑暗丛林中的暴露者,泯灭于“枪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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