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情形，大皇子、二皇子、三皇子都按耐不住了。”芈昶轩坐在庭中。“这也是为什么，你催我前来的目的？”
“对，金州军。”高阳柏珏也不含糊。
此时，芈昶轩不紧不慢地站在一幅地舆图。不急不慢地指道。
“这里，俞伯羊所撼北军。”芈昶轩思索道。
“北抵各蛮族，即可西北援驰，尤可东奔护主。北军所在辖地，亦是兴州、万家。”高阳柏珏应道。
“你的父皇好生厉害。即便如此信赖俞伯羊，亦然用万家防着。”芈昶轩不禁赞道。“且万家操控的车马漕运，通系八州。”
“岂止，父皇扶持樾家的车马行，便为了在陆行上牵制万家，若万家独大，高阳氏几个皇子，危矣。你再看南方，高阳氏发家地。”高阳柏珏目光随着地图望去。芈昶轩随着望去。“青州原是司马氏盘踞地。父皇收青州，纳梅婕妤，却开垦运河、广修官道。”
“这也是为什么，皇太后有意让刘景洛娶梅婕妤之五公主？用蜀州军分化拉拢青州梅家和司马家，从而真正收服青州百姓。”芈昶轩答道。
“岂止。你以为，父皇让我姑母高阳弘缨回南陵，只是为了让她静思己过？那瞳子涧可被她经营得风生水起，颇有壮大之势。”高阳柏珏幽幽然答道。
“是为了巩固高阳家正统，从地缘上孤立青州，南边切断司马氏难逃之路，北边有万氏船行可通运河直达青州背后，陆上有俞伯羊和樾氏牵制，谨防司马死灰复燃？”芈昶轩不禁惊叹高阳弘济的布局。
“你再看蜀州。蜀州本与金州渊源颇深。一方面，我父皇默了蜀州王宠妾。蜀州王更爱庶子刘景淳。我父皇便将俞伯羊之亲侄女指婚刘景淳。又以伴读之名，囚刘景淳于爍城。”高阳柏珏有些渴了，沏了口茶。
“又把刘景洛指婚五公主，同化高阳血脉。蜀州与青州远隔天原南北数千里，彼此驰远不及，无法勾结构成威胁。又把曹天罡之血脉，入了宗祠的高阳尚牵制分化刘家兄弟？”芈昶轩越发惊讶。
“而蜀州嫡系二儿子刘景漨，是皇太后亲自赐婚，此女，便是当今左丞相申韡之嫡女，兴州申氏申岳瑶。”高阳柏珏内心亦难掩对父皇智谋远见的倾慕之色。
“你可记得蜀州二子进宫之前，曾遭褚家买凶伏杀，刘景洛故意用青龙军符节，向九歌买下买凶者全族人头一事？”高阳柏珏悠悠一问。
“自然记得，我侄女也在其中。九歌，可是太子的九歌。只是那褚氏，并不知晓。”芈昶轩故意补了一句。
“你可别怨我。那可是皇祖母默许之事，老人家的心思怎可我们来度量？再者，皇祖母对芈家，可真的情意深重，爱护周全。不然你们叔侄两，怎可存活？”高阳柏珏很是维护王昤。
“你的意思，芈家之事，皇太后并不是幕后之人？”芈昶轩本就追查此事，此时又陷入思维盲点。
“自然不是，否则为何她要绕这么一大圈子，命高阳家远赴西北，救芈子曦回爍城？任她在陀胡手里自生自灭或者一刀杀了便不更好？”
“你…”
“我什么我，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。”高阳柏珏说道。
“那你皇祖母远居深宫，何以得知子曦逃过一难却远生在西北？”芈昶轩直击重点。
“你不是没有回过望楚山，没有亲眼目睹过芈子曦尸身。”高阳柏珏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。
“你的意思，是皇太后让我曦儿得以重生？可她为何不救下芈氏全族！”芈昶歌一讲到这里，情难自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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