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，我们故意大张旗鼓地跑去顾家，是为了声东击西，暗地去查盛家？”韩惟安不禁哑然问道，觉着自己这份心思着实单纯了太多，竟仅以为高阳柏暐玩闹无章，甚至想看着他闹闹红颜笑话。没想到这小子思虑深远，步步为营，表面上一副嗤笑打闹，但心细若发，举事周到，步步人前。确实不能以往日风貌去评价于他。
“不止…”高阳柏暐细细咽一口茶，娓娓说道：“我大张旗鼓、登门入室是为声东击西不假。可我不仅牵查了盛家，亦暗中排查了顾老头子六个没露面的妾室和那个外室。把他见不得人的家里关系摸得个门儿清…订了亲的女儿都敢往我嘴边送，这腌咤老头着实龌龊至极！就明晃晃地告诉那些个老头子，好参我一本：沉湎淫逸、荒淫无度、色胆包天、强抢民女？”高阳柏暐一边说一边咒骂着。
“飘远了，三皇子！说重点！”韩惟安赶紧拉劝道。
“重点？重点就是这货鸠占鹊巢、宠妾灭妻、背信弃义、荒淫无度！死儿子活该！”高阳柏暐继续骂着。
“顾燕然与盛家二子盛楚熊订了亲，所以两家走动更为频繁。据说顾莘甚是疼爱妾室意娘。有意把意娘抬为平妻，有意撮合盛家庶女与意娘长子顾正昉再结一亲。顾老夫人自是不肯，这样岂不是让自家女儿与妾室生的放一个地儿作贱了？谁知，然那日盛府寿宴，据说顾家那混账二子溜进原本要配与长子顾正昉的庶女闺房……”高阳柏暐一讲起府邸八卦，两个眉毛竖竖挑起，甚是沉溺其中难自拔。
韩惟安见其模样，与自家那尊大佛讲八卦如出一辙，头疼不已，果然都是高阳家血脉…
“然后那晚就出事了…”
“照你这么一说，这顾正颋之死不过是府邸之秘，又与太仆司何干？”
“所以我说我没想通嘛……但绝绝是有关联。虽然我没证据。”
“没证据，你说这么多，算个屁！”韩惟安不禁骂道。“那你没事查我太仆司，真是闲的聒噪！”
“于是我把嫌疑放在了顾老夫人和意娘长子身上，你猜我又查到啥？”高阳柏暐对韩惟安质问置之不理，自顾自继续说道。
“啥？”韩惟安亦被吸引。
“意娘远房亲戚有一表哥，是个屠夫。而顾正颋，这是这意娘与这屠夫苟且的私生子。这顾老头子，哈哈哈哈，自作自受！”
“顾老夫人原先找到意娘，有意把顾正昉收在身边。意娘自是巴不得，顾正昉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。待顾老头子和老夫人百年后，自己自然就成了顾家主母，掌顾家主权。权欲熏心啊，便骗了那屠夫，说顾正昉为他们私生子。屠夫也因钱财贪欲，那夜躲在车里，伺机宰了那顾正颋和车夫，剁骨抛尸于金汁桶内。顾老夫人不动声色分化意娘长子与幼子，再用意娘苟且之把柄借刀杀人，盛府寿宴使坏计离间顾家兄弟，事后对抬顾正昉之事闭口不谈。那日，顾老头子是说谎了。是那逆子做了糊涂事，自觉颜面无关，又不想毁了长女亲事，拉着母女俩就跑了。就差下人雇了辆车候着，想着本也就是与个庶女的肮脏事。等那盛家发泄一下，顾正颋自己就回去了。事后给那庶女一个名份，按规制抬进府就作罢。也就没管那顾正颋了。意娘自己作恶，亦不敢声张，躲了起来，被我暗影寻了出来，这恶娘胆小怕事，见东窗事发，我就叫影韶这么一吓，她全都给捣鼓出来了。”
“屠夫是所有案件的凶手？”
“非也，他只承认了这一起。只是当他得知是自己亲手把亲生儿子剁骨削肉埋于金汁桶后，当夜在牢里自尽了。”
“既然只是府邸权欲杀人，那马车又为何无所踪？别的几起案子，又为何都这么机缘巧合地剁骨碎尸浸于西郊金汁内？又与我太仆司十几万银之污有何关联？”韩惟安自然抓到了重点。
“所以这才是我没想通的嘛！”高阳柏暐尴尬回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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